【棋岳】名字
Summary：朔起了一个人类名字，但好像有人很不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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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酒喝到天光将亮。
将醉到七倒八歪的所有人安置好，重岳推开房门，迎着晨曦微凉的风呼出一口气。摄入太多酒精的后果诚实地反应在了他这具人类躯体上，脸颊上的红晕挥之不去，与之相对的是他青红的眼眸一片清明。
每日这个时候是他晨练的时候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，从不会懈怠。每一次出拳内心都能感受到与前一日有些许微妙的精进，一套拳打完酒气散去大半，颇为神清气爽。他不知道正是这样的坚持，才更为与人类不相同。
他在这一天之前还不叫重岳，单名一个朔，是那位擅于笔墨的妹妹起的，他们兄弟姐妹十二人，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名字。有人说这个单字无因无果总也不似人名，在大家的集思广益中，重岳这个名字应运而生。
群山连绵，纵古穿今，这便是重岳。
他很喜欢，就像他对于人类。
晨练完与晨起换班的士兵打过招呼，倒是直接让人受宠若惊了。每当这种时候，重岳内心都会划过一丝无奈。这些人类对他，害怕的有之，尊敬的有之，忌惮的更是有之。归根结底，还是将他当作异类，这千百年都从未改变。
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嗤笑，明显是想要引起注意地故意而为。之后便没有动静了，似乎只是要提醒一句“我来这里了”。
重岳无奈之余还有一点头疼，他这个弟弟总是神出鬼没，但比起在暗中搞完事情他还要去收拾烂摊子，这种带有提前预告的行为总是好上很多。
一踏进宗师府，随着大门合上的声音，黑龙便显出了身形，比重岳这个主人还要自然。
重岳瞥他一眼，给他倒了一杯茶，坐在一边静等他的下文。
“听闻兄长近日大捷，特来祝贺。”
假的，都是他从那片附身在女侠头饰的碎片亲身的所见所闻。
只一招便可制敌千军万马，此等风姿绝无可能属于凡间。偏偏有人还觉得自己在凡人间融入得很好，就算是他们中第一个觉醒自身意识的人，在这种时候也天真得可笑。
“你的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提出棋局的人是他，搅得岁司台不得安宁的人是他，泰然自若出现在重岳身边的还是他。重岳无意探究弟弟妹妹的隐私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纵容的，对于这个二弟，在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之前他也没有想过多加干预。只是他确实是不能理解岁二的一些所作所为，将自身分割成一百八十片这种行为，即使在岁兽碎片中，也是独一份。
“只是兄长是不喜欢‘朔’这个名字吗？还是兄长以为，换了个名字那些人类就会接纳你？”茶杯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，话锋一转，这句话已经近乎于质问。
重岳对岁二知晓此事毫不意外，也知道岁二特意现身肯定别有目的，只是有些惊讶他为何会看起来很在意名字这种事情，他心思流转一下，认为找到了关键，开口道：“我知你从小便与颉妹相交甚好，我也一直很感谢颉妹给我题的字……只是我既已决定与人类共进退，还是要做出些改变。”
“哦？早不改变，晚不改变，有人说了你名字不像人类，你立马就要改了。”
“兄长，你扪心自问，你到底想改变的是名字，还是与你血肉相连的我们？”
岁二同样不能理解重岳，他有意识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重岳，那时候重岳自己也还是小孩模样，一双手臂却能将他牢牢抱起。他最初的记忆中，就是兄长的怀抱。后来老三也有了意识，女孩子总是比他更会撒娇，自然而然吸引走了兄长的注意力。他与令的不对付，大概是自小结下的。
他们十二个本是诞生在一起的，却因为各自有了追求而分散各地。他们大多因为人类的忌惮选择了归隐或者远离，只有兄长一人，一意孤行地与人类同行。
既如此，他便与人类作对，搅得这天翻地覆又何妨？
岁二的突然凑近，使得重岳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靠。他的面容阴郁，一双鎏金眼眸却亮得惊人。
他好像生气了，为什么？与岁二离心之后，重岳再没有猜透他的想法，只能凭着一体同生的默契来预测他的下步棋会走在哪里，只是天地之大，总有他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这场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的暗中对决已经打了很多很多年，胜负难分，却打出了乐在其中的滋味。
“二弟……”不知怎么想的，重岳抬手摸上了岁二的脸庞。他的手是温热的，手掌之下的皮肤却是冰凉的。
岁二一愣，金瞳微微睁大，难得露出容易被看穿的神情。
重岳叹了一口气，抬起眼，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，鼻尖几乎都要撞上。重岳的眼睛是血红的，那片血红被青墨色的圈边禁锢在最里面，透着一股非人的妖异。他捏了具人类的躯体，却好像从未刻意掩饰自己非人的那一面。眼神又是悲悯而纵容的，无论是对着弟弟妹妹，对着天地，还是对着凡人。
——他到底不是人类。
“……无论你要做什么，你都是你，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，永远不要被它影响你。”
带着硬茧的指腹划过脸颊，带来些许痒意，抚过微微颤动着的眼皮，停在头顶，像是幼时那般揉乱了墨白相交的发丝。
重岳露出一个笑：“我知道这挺难的，它是我们，我们也是它。但如果能够彻底分割，说不定可以呢？”
岁二从脸颊上的温暖触感回过神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亲密接触过。重岳的话语在他脑海中过到第二遍他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：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我们的敌人不是这片大地，也不是人类，我们总要走自己的道路。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真正想要的。”
“……你根本不懂。”
他一下子撞到重岳身上，将他压倒在榻上。重岳眨了眨眼睛，依然纵容着，就好像处于劣势位置的不是他，而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法在他心中留下痕迹。就因为这样，岁二总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的兄长，似乎离他很遥远。他的迷茫与执拗在他面前不堪一击。
或许等到那天他们合为一体，互相交融，才是最好的。
于是磕磕绊绊的咬吻毫无章法地落下，唇角尝到了血腥的味道，重岳终于皱起了眉，一张嘴便被侵入的舌头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交融？
他们都不懂得如何亲密，却在过程中无师自通寻得乐趣。重岳眯起眼睛，抬手压在岁二脑后，呼气之中泄露而出的闷哼，都像是在邀请。
这是一个很长的吻，长到后来重岳感受到了人类躯体的弱势，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和眼角，比酒气染得更加艳丽，呼气越发粗重，偏偏他这个倒霉弟弟还没有停下来的势头。
腿下配合着腰部一个用力，上下颠倒，重岳两腿分开跨坐在岁二身上，终于得以分来的四片唇瓣恋恋不舍地牵出一根细长的银丝。
重岳轻咳了一下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有些好笑：“你满意了？”
岁二也露出了这日的第一个笑，眉间的阴霾都散去了：“满意，怎么不满意。”
尽管他知道，这种举动不管是他们兄弟姐妹中的谁都会得到兄长的回应，但那又如何呢。终究只有他敢踏出这一步。
下一步棋要走到哪里，兄长的目光又会被牵引到哪里。他已经有所想法了。
END
（登临意剧情真的蛮好品的，而且大哥的武力值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，总觉得明年把老二暴揍一顿就可以上岛一起包饺子了（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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